《汉文帝赐南越王赵佗书》

汉文帝赐南越王赵佗书

皇帝谨问,南越王甚苦心劳意。朕,高帝侧室之子也。弃外,奉藩于代。道里辽远,壅蔽朴愚,未尝致书。高皇帝弃群臣,孝惠皇帝即世,高后自临事,不幸有疾,诸吕擅权为变,不能独制,乃取他姓子,为孝惠皇帝嗣,赖宗庙之灵,功臣之力,诛之已毕。朕以王侯不释之故,不得不立,今即位。

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,求亲昆弟,请罢长沙两将军。朕以王书,罢将军博阳侯。其亲昆弟在真定者,已遣人存问,修治先人冢。前日闻王发兵于边,为寇灾不止,长沙苦之,南郡尤甚。虽王之国,庸独利乎。必多杀士卒,伤良将吏,寡人之妻,孤人之子,独人父母,得一亡十,朕不忍为之也。朕欲定地犬牙之相制者,以问吏。吏曰:‘高皇帝所以界长沙者,王之地也。不得擅变焉。’今也得王之地,不足以为大,得王之财,不足以为富,服岭以南,王自治之,虽然王之号为帝,两帝并立,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,是争也。争而不让,仁者不为也。愿与王分弃前悪,终今以来通使如故。故使陆贾往驰谕告王以朕本意,王亦受之,毋为灾矣。因以上褚五十衣,中褚三十衣,下褚二十衣遗王,愿王听乐消忧,存问邻国。

 

蛮夷大长老夫臣佗昩死再拜皇帝陛下书

蛮夷大长臣佗,昩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,老夫故越吏也,高帝赐玺绶,以为南越王。孝惠皇帝即位,义不忍绝,所赐老夫者甚厚。高后用事,别异华夷,出令曰:‘毋予南越金、鉄、田器、马、牛、羊、即予,予牡,毋予牝。’老夫处僻,马、牛、羊齿已长。自以祭祀不修,有死罪,使内使潘、中尉高、御史平凡三辈上书谢过,皆不反。又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坏削,兄弟宗族已诛泯,故吏相议曰:‘今内不得振于汉,外无以自高异于吴’,故更号为帝,自帝其国,非敢有害于天下。高皇后闻之大怒,削去南越之籍,使使不通。老夫窃疑长沙王谗谮,故发兵以伐其边。老夫处越四十年,于今抱孙焉。然夙兴夜寐,寝不安席,食不甘味,目不视靡蔓之色,耳不听钟鼓之音者,以不得事汉。今陛下幸哀怜,复故号,通使如故。老夫死,骨不朽,改号,不敢为帝矣。谨因使使者,献白璧一双,翠羽千尾,犀十座,紫贝五百,桂壸一器,生翠四十双,孔雀二双,昩死再拜,以闻皇帝陛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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